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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疫苗。

    这两个字像是两座沉重的大山，压在了所有帝王的心头。

    免疫，防患于未然。

    这是比刮骨疗毒、剖腹换心更让他们心动的概念。

    治疗，意味着已经病了，已经有了风险。而这个叫“疫苗”的东西，却能在风险到来之前，就将其彻底扼杀。

    何等的神技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神技太过遥远，如同镜花水月。如何从霉菌里提取神药，如何将病菌制成疫苗，天幕并未细说。

    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
    几乎在同一时间，所有帝王都从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中抽身，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个更现实，也更迫在眉睫的问题。

    病菌。

    那些无处不在，看不见摸不着，却能致人死地的微小妖魔。

    恐惧，是一种比任何圣旨都更具执行力的情绪。

    大唐，太极殿。

    早朝的气氛有些古怪。往日里缭绕的熏香，今日被一种辛辣刺鼻的味道所取代。

    几位重臣站在殿下，面面相觑，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困惑。

    这味道，太熟悉了，分明是上好的“火烧春”。只是，谁敢在朝堂之上饮酒，还弄得满殿都是酒气。

    宰相房玄龄正要出列启奏，一名小太监躬着身子，碎步跑到他面前，手里端着一个青铜盆。

    盆里，是清澈的液体，散发着浓烈的酒香。

    “房相，陛下有旨，奏事之前，请先净手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低着头，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大殿里，字字清晰。

    房玄龄愣住了。他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干净得很，晨起时刚用皂角和清水洗过。

    再说了，为官数十载，从未听过上朝奏事还得先洗手的规矩。

    他有些迟疑，望向龙椅上的李世民。

    李世民面无表情，只是微微颔首，目光落在那盆酒上，示意他照做。

    房玄龄不再犹豫，将双手浸入盆中，仔细搓洗。冰凉的酒液刺激着皮肤，一股辛辣之气直冲鼻腔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小太监又端着盆，走向下一位大臣。

    杜如晦、长孙无忌、魏征……无一例外。

    一时间，大殿之上，搓手之声不绝于耳，酒气愈发浓郁。

    武将队列里的程咬金使劲嗅了嗅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小声对旁边的尉迟恭嘀咕。

    “敬德，这闻着，比俺家存的还好。拿来洗手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尉迟恭黑着脸，没搭理他。

    整个流程走完，一众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文臣武将，此刻都带着满身的酒气，像刚从酒馆里赴宴归来。

    李世民看着这一幕，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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