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-《秦始皇真不是我爹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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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穿过“呵呵哈伊”习武声不断的走廊。

    来到一处学堂。

    里面又是“彩”又是鼓掌,一副相当闹腾的模样。

    别说张婴没见过,就是那些年岁尚小,尚未出宫接触政务的皇子们都是惊讶地探头探脑。

    夫子莫名觉得有些丢脸。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,沉默地上前一步,长剑一挥,反手将门先“啪”关上。

    众皇子一愣,下一刻便听见学堂里面传来凄厉的一声“我的大将军!”,再之后里面再没发出一点声音,浓郁的血腥味渐渐弥散开。

    张婴的脸色微微发白。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夫子的声音传出来。

    张婴心生忐忑,忽然有一双大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,几乎是撑着他往屋内走。

    只见夫子站在最前方的台阶上,下方跪坐着约莫十来名年龄不一的少年。

    最大的约莫十七八,小的也有七八岁。

    大多表情都很瑟缩,傻站着的那一位更是战战兢兢,看起来随时会晕倒。

    夫子与学子之间的空地有些凌乱,有一个用竹竿拼成的四方形,里面躺着两只死去的大公鸡,四方形两侧还堆放着一些木片。

    凭张婴的经验,这多半是带有赌博性质的赌鸡。

    “何,你来说参与博戏应当受到什么惩罚!”

    跪坐在左后方的青年起身,张婴才发现年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位,只见他拱了拱手,声音沉稳道:“轻者,脸上刻字,黥刑。重者,鞭刑、杖责五十!”

    唯一站着的那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,嚎啕大哭:“夫子,夫子我没博戏!那些不是银钱,就闹着好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夫子冷眼看着大哭的少年,“这些竹片代表什么?从实招来。”

    张婴注意到,跪坐着的几名青年听到夫子所言后,眼底闪过一抹紧张。

    “是,是……是洗衣、打扫竹片。”

    还在哽咽的少年,哭哭啼啼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原来每一批新生进门后都会被告知,需要替老生洗衣、洗鞋子,每次做完,指挥他的老生会给他一张竹片。

    直到新生手中凑齐五十张竹片,便等于成为老生的队伍。到了次年,他们也可用手中的竹片,指挥下一批新生洗衣服、洗袜子。

    “哟。何人提出谁?怎还玩出花样。”

    夫子看起来并不意外这个答案,阴测测地看着众人,“你们是学子,是来这里进修学业,不是让你们军营里磋磨更卒那一套不良习气带过来!”

    众多学子低下头,不敢作声。

    夫子眼睛眯起来,忽然看向扶苏,说出了扶苏的假名。

    “山右,包庇罪人,该当何罪?”

    “当与罪犯同处,连坐制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你且停一停。”夫子看向公子寒,说道,“赵太你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公子寒瞥了夫子一眼,冷声道:“连坐有适刑规定。以盗窃罪为例,若妻知夫犯罪且帮忙藏匿,则与夫同罪。若妻不知盗窃,但连坐罪制下,妻也要被收为奴。

    若妻发现夫犯罪……”

    “停!”夫子见公子寒答得非常流利,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看向公子高。

    他见对方一幅典型的博学士子的打扮,夫子连语气都温和了几分,“你来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公子高的表情一呆,开口就很磕碜:“啊没有包庇的话,就……嗯……好像是不受惩罚。那个,还有某个情况……官府还需要

    嘉奖妻,以示鼓励。”

    他又是回忆,又是语气助词,说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。

    夫子一脸便秘的表情,挥了挥手,张开嘴又闭上。

    仿佛忘了要接着说什么。

    张婴捂嘴偷笑:这就是典型的学渣文具多,人不可貌相啊。

    这时,忽然有一少年主动站起来,高声问道:“夫子,若主动投案,可能减刑?”

    夫子没有答,而是看向公子高之后的皇子。

    这些皇子的基本功都很扎实,答得又快又好:“自出可以减刑。但“首恶”以及“造意”者,无法免罪。”

    说完,学室里又有两人脸色惨白,但其他少年郎争先恐后地起来。

    “夫子,我要自告,是久和伍提议的!”

    “夫子,这事林也是被逼无奈才带了斗鸡过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,等想举报的都说完。

    他直接跳过了张婴,看向了昂首挺胸的胡亥。

    “那么,该给出怎样的判定。”

    这也是照顾胡亥的年龄,给出最容易的题。

    胡亥自信满满道:“啊,私下斗鸡,肯定要去服徭役,还要罚去做城旦。”

    夫子眉头跳啊跳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不再看胡亥,然后重新给出判定。

    为首者重责五十大板,驱除出学院。所有参与游戏的重打二十大板。

    带斗鸡过来者,因被胁迫,且主动交代证据,重责三十大板,在脸上描‘赌’字,维持十日。3

    张婴看着学堂宛如油滴沸水炸了开锅,有大哭庆幸者,也有怒吼不公者,但不管怎么蹦跶都被夫子一人一剑横扫镇压,安静如鸡。

    “将今日之事以“公室告”的格式书写,记录在简牍上。”

    夫子冷淡地看着众人,“还发甚呆愣!速写!明日上交。”

    学室里顿时传来学子们搬动竹简,刀笔刻录的声音。

    夫子偏头看向扶苏和公子寒等人,神色缓和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西府《封诊式》为辅,主修《中劳律》、《行书律》和《除子弟律》2。诸如《盗律》《贼律》……等也会有所涉猎。”

    夫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空位,脸上甚至带了一抹同情,“你们底子很扎实,或许,等将军消消气多半就能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明显是误会扶苏几人是被将军惩罚来的。

    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公子高、张婴和胡亥身上时,明显叹了口气:“你们三人的……这样,你们先跟着听十日,若考核再不行,只能送你们去其他班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最初回答问题的,名为‘何’的优等生的前面。

    “他与你们不同,他是被将军从沛县强行……咳咳,举荐到咸阳的文吏,破了不少疑难杂案。若有不解,可询问我,或者何。”

    何闻声起来,并未因差生到来露出傲慢,反而面带谦逊地拱手,表示自己也是学子,互相学习,互相进步。

    夫子却翻了个白眼,哥两好似地捶了何一下,痛得对方脸色一白。

    夫子道:“别藏着掖着。你若愿意,夫子之位,大可取而代之。你也知本将宁可去教《数书》。”

    何忙苦笑着拱手称不敢,夫子明显不是第一次被拒绝,摇摇头,不再多说。

    “哼。这里我和高阿兄先坐下。”

    待得夫子离开,何还没坐下,胡亥率先抢了位置,指着后面靠门的一处位置,虽然没有开口,但他的态度很明确,你坐后面去。

    张婴沉下脸。

    何好脾气地笑笑,道:“小郎君你坐,我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让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胡亥猛地站起来,一边往后

    走,语气还很轻蔑,“反正你听不懂,就适合那种愚者坐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还没说完,正巧与后门进来的一位少年撞上。

    说对方是少年,纯粹是那张少年感十足的帅脸。

    这人身高八尺有余,肌肉群比夫子还要发达,当他居高临下睥睨一眼时,浑身散发着中二“bking”的气场。

    “你对我座位有何意见?”

    胡亥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无关名利,这纯粹是身体求生本能发出的讯号。

    但很快,他又为自己这种本能而感到羞耻,他可是皇子,堂堂十八皇子岂能被这种贱民威慑。

    “你当如何……”

    胡亥看着对方衣服制式,明显带着楚国的特色,眼底闪过一抹讥讽,“不过是亡国……”

    “呀!!!”

    他被人轻松提得离地两尺。

    近距离面对那一张暴怒狰狞的脸,胡亥惶恐得仿佛失去了声带,连尖叫都不敢继续。

    众皇子出行,自然不可能没有便衣保护。

    一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,样貌普通的青年沉默地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哈!来得好!”

    那八尺少年畅快一笑,非但没有害怕,没有将胡亥放下来,另外一手抄起桌上的书卷,眼底满是跃跃欲试。

    驻足旁侧的‘何’轻赞一声,然后温和地抱起张婴往外走。

    张婴挣扎着不想走,他想近距离蹲瓜。

    ‘何’居然还伸手挡住了他的双眼。

    他的小手手刚覆在‘何’的手上,还没拉开。

    就听见“哐当”“哐当”两声巨响,以及微弱的“哎呦”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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