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-《秦始皇真不是我爹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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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来之前,赵文已经听到陛下对黑银卫主,但凡与巫蛊牵扯,无论王孙贵族,军功勋爵,全部擒拿,胆敢反抗者直接坑杀。

    以黑银卫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百的杀人方式,宫内宫外,只怕都会被杀得鸡犬不宁。

    赵文甚至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某个拐弯抹角的亲属关系,而被牵连杀掉。

    所以赵文见嬴政忽然提及此事,他在内心疯狂祈祷。

    祈祷张婴不要触怒陛下,祈祷今日能平安无事,赵文内心深处甚至还幻想着,以张婴小福星的神奇,能不能再创一个平安的奇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张婴并不知道身侧的赵文,把他当小菩萨框框磕头。

    他硬着头皮,眨了眨眼,卖萌道:“不可能!有仲父在,绝无可能!”

    “哦?倘若我不在呢。”

    张婴:……

    陛下你今天若是想逼死我,直说可以吗?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决定用无赖逻辑尝试打乱对方的节奏。

    张婴垂头的瞬间擦了点袖口的姜汁粉,一把扯住嬴政的衣摆,再抬头在与对方漠然的双眸对视时,红彤彤的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。

    他道:“仲父,我,我不许你说自己不好,仲父要一直好好的,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嬴政:……

    “只是假……”

    “假的也不成!”

    张婴眼泪婆娑地盯着嬴政,只落泪不哭嚎,显得又可爱又委屈巴巴,他道:“仲父!我,我们都要好好的,仲父!我们马上回咸阳找太医令吧!”

    “我没……”

    嬴政眼底闪过一抹无奈,他擦了把张婴的眼泪,手指忽然一顿,轻轻碾了碾,鼻尖也稍稍一动,然后嬴政忽然拧起张婴的小耳朵,“你这臭小子,竟会耍花招。”

    “哎嘿嘿疼疼……”

    张婴扯住嬴政的衣摆,撒娇道,“我这也算是……姜汁娱亲嘛,哎哟哟疼疼疼……赵文,赵文你说我也没错嘛。”

    赵文机敏地打量了嬴政一眼,不愧是小福星,能把被陛下弄得哭笑不得,心情明显变好。

    他忙道:“婴小郎君说得有道理。春秋时是有七十老者,时长穿彩衣扮成幼儿,逗父母开心。今有婴小郎君这般,倒也称得上一句孝顺,姜汁娱亲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,少一唱一和在这给脸上贴金。”

    嬴政笑着摇摇头,忽然瘫坐在垫子上,左手一把揽住张婴也让他坐了个七倒八歪,似是无意间提起,“你这小机灵倒是说说,若有一日,你亲生母亲,阿父各自组建了家庭后来寻你,为你的番薯银钱争起来,你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都不给!”

    “哦?若他们剑走偏锋,不择手段,以孝道压制呢?”

    “我宁可全送旁人,反正得我乐意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是啊,连稚子都懂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嬴政的声音又低沉下来,表情沉凝,眼底闪过一抹晦涩。

    赵文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“不过呢,仲父吖!我肯定不会碰上这情况。”

    嬴政一顿,面无表情地看着表情小得意的张婴,垂眉道:“为何?莫不是相信,人之初性本善?”

    “非也非也!因为我足够厉害!”

    张婴掰着小手指在这里算,“仲父你看!我才三岁,就有豆腐、番薯、踏锥、犁耙等,等我四岁,五岁……功劳肯定越来越多!

    他们怎么可能只因为争夺番薯,来得罪我。再说了,我也会资助他们走向番邦,看向秦地之外,找其他高产的种子,再创番薯的辉煌。”

    嬴政身体一震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赵文也听明白了一些张婴的暗寓,巫蛊之术什么的,说到底还是争夺秦地的权利,若是将内部矛盾转嫁成外部矛盾!

    赵文眼神隐晦又期许地看向嬴政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你这小子,鬼精鬼精。”

    嬴政用手指轻轻弹了张婴的额间一下,仰望了一会天空,忽然挺腰而起,顺手将张婴也给拎起来,“赵文,备马回宫。”

    赵文见嬴政转身,没有进入黑银卫营地的趋势,内心狂喜。

    他忙应了一声:“唯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酉时,咸阳宫正门。

    二十多位公子整齐排开,站姿规矩。

    这其中,公子高忍不住扭了下抽筋的小腿,低声与公子寒嘀咕:“三弟,赵文是不是传错了时辰,不说父皇,连赵文都不在咸阳宫。”

    “或是有事。”

    公子寒不动声色地应道。

    “三弟,要不我们去旁边树荫歇息下,日头有些晒。”

    公子寒余光瞥了眼玉树临风的扶苏,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
    公子高见状,心下叹息。

    他又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,恰好这时队伍里最矮的小胖墩忽然八字步蹲下,公子高心下一喜,他绕了过去也蹲下拍了拍公子如桥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累了吧,走,二兄带你去旁侧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二兄!”

    公子如桥连连点头,他们两人刚刚迈出队伍,还没走到树荫下便看见一人一马在宫殿内策马奔腾。

    如桥刚喝斥了一声“大胆!”就被身侧的公子高给拉住。

    公子高哭笑不得:“你傻了!除了父皇,何人还敢在咸阳宫前策马奔腾。只怕没跑两步,便会被附近的宫卫射下马。”

    如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他刚准备道谢,瞥见靠近的两人一马时,他猛地抓紧了公子高的衣袖。

    如桥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满,道:“凭什么呀!”

    公子高闻言一愣,回首,恰好与端坐在嬴政身前的张婴对视上。

    “嘶!”公子高倒抽一口凉气,别说年岁尚小的如桥,就连他自己见到这一幕,心里也有一些泛酸,只勉强道,“毕竟有番薯,父皇看重稚子一二也正常。”

    “哼,二兄没事。”

    公子如桥哼哼两声,像是为自己找补一样补充道,“再如何,这家宴张婴是去不了的,我们才是与阿父最亲近的人。”

    公子高迟疑了一下,怕打击如桥,便没提张婴之前参加过一次家宴。

    他只好地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此时,嬴政与张婴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公子高与公子如桥看着不远处嬴政面无表情的模样,想起近几日宫内风声鹤唳的氛围,心生畏惧,想着等扶苏他们走过来,再一起上前行礼。

    然后——

    “仲父,你今日骑马这么久辛苦了,这是

    外婆做的红薯片,特别好吃。饭前可当零嘴吃点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仲父,我走啦,一定要好好吃饭哦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公子高和公子如桥:……

    他为何撒娇撒得如此自然!他都不明白什么是敬畏吗?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张婴完全没看见身后幽怨的视线。

    他离开咸阳宫,马不停蹄地来到长阳街最大的一处酒肆。

    长安乡的番薯热情还未过,所以张女官带着家仆和账房来酒肆这边与张婴汇报核算田地、福源市的收成。

    张婴一边吃着番薯麦饭,一边听他们在报账。

    佣耕者们种植的番薯收获量最大,但都被少府郎官借过去充当明年的粮种,同时,少府郎官提出得保证粟、小麦等的税收比。

    福源市的税收数目相当可观,但大部分用来支付给还在修房子的工匠、工师。

    其他农作物虽暂时没到收获季,但长势喜人,有不少外乡人询问耕种方法,要交多少束脩。

    张婴听了一耳朵,道:“少府郎官既然这么说,那我们就配合,也这般与佣耕者要求,不乐意的可以离开。外乡人想要我们耕种方法的,可以,都传授出去,不需要束脩。”

    从古至今的造反,都是从吃不饱穿不暖开始,张婴想太平躺平,巴不得他们积极改善沃土和种植技术。

    账房忽然又问:“还有月余过年,婴小郎君会来在长安乡过吗?”

    “过年啊!”

    张婴一听就来兴趣了,之前他身体特别很不好,几乎没出过门,这还是他第一次能活蹦乱跳的参与新年,“嗯,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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