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-《秦始皇真不是我爹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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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犹子。”

    项伯担心项羽又发脾气,连忙转移话题,“你这小子怎还没收拾好行囊,莫不是舍不得咸阳的富贵繁华?”

    项伯双手抱胸,开玩笑地想拍下项羽的肩膀,却被对方躲开,“哟,还真舍不得不成?”

    “少拿话激我!我何时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项羽绕开项伯,脚步一顿,补充道,“日后,若阿婴邮了帛纸过来,记得及时给我。”

    项伯刚笑着点头,很快又震惊地捂住脸:“犹子你,你不会是将我们新的隐秘据点告诉了张婴吧!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回来,我的天哪,你怎么能随意给外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项郎稍安勿躁。”

    不远处忽然传来轻咳声,项伯回头,正是一身青衫的张良在说话。

    “张公子,我这犹子居然将地址告诉陌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那小子……”

    张良回忆着张婴不善忍耐,不甘欺负,伺机反抗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又落在一张帛纸上,上面写着哪吒怒吼道,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,看了好一会,张良忽然笑出了声,“天生反骨,总会是我们的人!”

    项伯又是一顿,完全不知道张良的笑点和自信在哪里。

    但张良过去几乎算无遗漏的强悍战绩还在,项伯便也没有多嘴询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又过了几日,距离腊月祭还有十日不到。

    张婴看左邻右舍忙里忙外,他本也想参与一下,感受感受准备年货的气氛,然而不管男女老少,全部对他严防死守,不让他插手零星半点。

    张婴只好懒洋洋地躺在家中,一手抚摸狗头,一手啃着红薯片,晒着秋季暖融融的太阳,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“咳,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耳畔忽然响起咳嗽声,张婴没有动,咳嗽声变得此起彼伏,越来越响。

    张婴打了个哈欠,掀开半只眼皮一瞧,道:“哦,原来是赵文啊!很高兴见到你。”然后又合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赵文:……

    说完很高兴见到你就闭眼,这也太敷衍了!

    赵文连忙蹲到张婴躺椅的旁边,出声道:“婴小郎君,婴小郎君别睡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睡。”

    “那要不要……咳,去长阳街走一走?”

    “和你?”

    张婴眼皮子都没抬,挥挥手,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赵文被哽住,但想到咸阳宫里那位最近越来越低的低气压,还是轻声哄着道:“婴小郎君,咸阳的长阳街最近开了不少新店铺……”

    赵文

    好说歹说,始终不为所动,一副和躺椅黏誓死黏糊在一起的坚定模样。

    赵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:“婴小郎君,不思念陛下吗?”

    “胡说!我当然思念,我心里满满都是仲父!”

    张婴猛地一下坐直身体,扭头看向赵文,“你这是诬陷,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哦。”

    “可婴小郎君,你最近都没去皇宫见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仲父很忙么!还拒绝见我,我不敢打扰他嘛。”

    赵文嘴角抽抽,好家伙,这十多日,陛下仅拒绝了一次求见,就记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之后十多日,张婴再没主动入过宫的事怎么不提。

    现如今,陛下偶尔会对着赵高送上来的情报会发一会呆,看到什么好吃的会念叨着要给张婴留一份……

    可他每次来长安街,张婴不是躺平,就是躺平享受张女官等人的投喂,从没见他主动打听过陛下的消息,也没半点主动回皇宫的话,这到底哪里满满都是陛下。

    赵文唇角动了动,忍不住提醒道:“婴小郎君,能得陛下宠信不易,若被陛下遗忘,再想相见就很难了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,皇宫没见着,但在西南学室外见到仲父好几次哦。”

    张婴说着,还扬了扬手中的小梳子,“还给仲父梳了胡子。”

    赵文瞳孔地震:……

    什么!陛下私自去见了张婴?等等,难怪陛下最近微服私访的次数如此多。原来是出宫见张婴?奇怪,既然见到了张婴,赵高呈现上来的报告也显示张婴绝无二心。

    那陛下为何依旧在宫中长吁短叹,说到阿婴时就欲言又止?

    今日又为何命他带偷偷带张婴去长阳街?

    赵文思绪一团乱麻,忽然觉得自己从未摸透过陛下哪怕一点点的心思,太复杂了。

    赵文迅速收敛好表情,腆着脸笑道:“那婴小郎君,可否愿与奴一起前往长阳街呢?”

    张婴见这几乎是明示了,他笑道:“行!那走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长阳街。

    张婴跟着赵文一路目标明确地向着酒肆前进。

    刚到楼下,上方忽然传来,“阿婴!”一声。

    张婴一顿,发现斜前方二楼的酒肆,看见衣着穿得非常厚实的采桑,以及身着红色绸面华服的蒙毅,两人都一脸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张婴。

    赵文想行个礼就离开,张婴却哒哒哒迈着小步伐跑了过去。

    赵文一时无语,隐晦地瞥了旁边一眼,顿了顿,然后也跟着上去。

    “阿婴!穿少了些。”

    采桑上前一步摸了摸张婴的手心,连忙从身侧拿出一枚暖玉递给他,“抱好。”

    “叔母我不冷。”张婴注意到采桑毫无血色的唇瓣,不肯拿,“你拿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冷。你瞅瞅,消瘦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采桑立刻唤了酒仆过来,点了些羊汤、锅盔等吃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张婴都不好意思说这几日吃了睡睡了吃,旧衣服都系不上,这是传说中的长辈眼中的瘦吗?

    这感觉意外的不错。

    “行啦,你们别杵在门口,风大。”

    蒙毅两手扶着采桑的肩膀往里面带。

    张婴跟着进来,这一抬头,发现桌旁还有一位身着暗红色的宽衣方袖的男子。

    这位掺着白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,虽年华不在,仍能从轮廓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美男子,周身气度像极了风平浪静的大海,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他只瞟了一眼张婴一眼便转过头,面色沉凝,显然对小儿不怎么感兴趣,更准确的说对外界都不甚在意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眼前的酒

    盏前,又时不时游离瞟向不远处的城墙,那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的士子与黔首。

    这边,蒙毅询问了赵文几句有关张婴的事,忽然道:“何以带他来此?”

    赵文也不好说太明白,只含糊道:“来长阳街消消食,见见人。”

    蒙毅却皱了皱眉,意有所指道:“我大秦的小神童,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见。”

    赵文沉默以对。

    “什么神童这么宝贝?”

    原本旁若无人跪坐一侧的老者,似乎是有了些兴致,忽然扭过头。

    恰在这时,张婴在与对方对视上。

    他忽然回想起来,他曾经见过这位老者一面。

    半年前清晨的皇宫。

    那一位被扶苏带来,却不怎么乐意收他做弟子的老先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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