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由灵能引发的基因缺陷? 一阵微风从洞窟外吹拂而来,带着浓厚的血腥味。塞拉尔不管不顾,继续下刀,精准地刺入了每一道缝隙,以他对动力甲的了解在短暂的三分钟内将塞勒菲斯的甲胄拆了下来。他又抓起一旁早已配好的药剂,将那足有凡人匕首尺寸大小的针头猛地刺入了死者的胸腔。 第一管清澈的液体就这样被注入其内,然后是第二管淡白色的,还有第三管、第四管前三管都是修复药剂,最后一管有所不同,它是一种混合了毒药的神经兴奋剂。 塞拉尔做过起码数千次紧急战地医疗了,但没有哪一次能像这次这样窘迫到需要走极端,配置这种东西。 以往,他都有医疗臂的帮助,再不济也有大量的药剂来让他配出能针对每个伤者情况的药剂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翻找出能用东西的流浪汉一样,狼狈地在冬日午夜用袖口擦拭其上污渍,尽量地将事情弄得体面一点。 而且,这就是他能为塞勒菲斯所做的全部了。 塞拉尔抽出刀,把它插回腰后,用手撑住自己,向后稍微退了一点,好让脊背能靠住洞窟的岩壁。 他凝视着他们,一时间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做。 阿斯塔特们总是被冠以‘超凡’这类的名头,搞得好像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超人,但如果就连原体和帝皇都有做不到的事情,他们这样的劣化版本又怎么算得上超人呢? 应该说是‘超人类’才对。塞拉尔想。本质上仍然是人类,这一点是不会变的。 他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。 从杂物堆里翻找出来的有用的东西现在已经全部用完了,他现在就像双臂上收不回去的那对闪电爪一样,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处境里。他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战斗声,却不知道那十三名渡鸦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战斗。 可能是它?或许吧,可渡鸦们已经说过,那东西不会伤害他们。 但是,假如不是它,那又是什么?在这夹缝之地里徘徊着的怨灵,或是闻讯而来的恶魔? 塞拉尔回过头看了眼他的兄弟们。 这一万年来,有多少在追猎它时下落不明的暗鸦守卫来到了这里,然后被黑色烙印所捕获? 真该死。 塞拉尔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尤其痛恨自己此刻的无知。 他多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啊,这样它们就不会把他的脑袋弄得一团糟了,可惜他不能,他只是个人类,而且还是个没多少知识与文化的人类。 他这辈子就知道两件事,一是救人,二是杀人,甚至不明白应该怎么正常地与人沟通。 真是失败。塞拉尔坦然地笑了。 他转过身,朝着洞窟之外的方向开始奔跑。 数千米的距离转眼便逝,那血红的天空再度映入眼帘,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十三只渡鸦,以及正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一头怪物。那东西通体漆黑,形如某种巨大的四足野兽,却又背生双翼与尖锐的鸟喙。 它没有眼睛,至少塞拉尔起初是这样的认为的,直到他看见它振翼而起,发出狂暴的啸叫——自那扬起的双翼之间,药剂师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无数只眼眸。 他在那一刻简直是毛骨悚然,因为它们看上去并不具备任何兽性,或是邪恶,反倒噙满了眼泪,尽是悲伤. “你来干什么?” 渡鸦中的一个一边朝着它开枪,一边冷冷地询问。 “我能为我的兄弟们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。” “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精准的射手在射击的间隙非常平静地说道。“你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,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与强敌战斗和送死无异,后辈。难道你没学习过基本的战术理论?” “我学过类似的东西,但并不叫这个名字我有眼睛,而且也学过怎么开枪。” 塞拉尔说着,抬手指向他腰间的另一把爆弹手枪,而射手只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,同时对那怪物倾泻了一番子弹。 “你不能用我们的武器。”枪声过后,他如是说道。“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,久到足以让武器和盔甲也产生变化,而你是无法承受这种力量的。” “那,我能做点什么?”带着些许卑微,塞拉尔沉声询问。 谈话之间,另一只渡鸦佝偻着身姿从包围圈的最内里向外撤了出来,他的闪电爪上满是漆黑的羽毛,本人却毫发无损。 射手将手中爆弹枪挂回武装带,反手拔出腰间链锯剑,一言不发地接上了他的位置,奔向了凶险的近身战。 那只渡鸦忽然开口。 “你什么也做不了,有点自知之明,好吗,年轻人?看看你,重伤未愈,盔甲残破,就连武器都已经损坏。现在,摆在你面前优先级最高的战术选择便是撤退,而不是继续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,否则它迟早会把你撕碎。” “就算回去,我也做不了任何事。”塞拉尔咬着牙答道。 渡鸦转过头来,看了他一眼,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:“但起码不会丢了命。”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,舒展身体,在伺服马达安静的运转声中举起了双手,闪电爪彼此碰撞,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。 那怪物立刻朝他所在之处看了过来,而渡鸦已经腾空跃起,背后飞包提供了强大的动能,帮助他从天而降,落在了那东西的背上。他还没站稳便开始大肆挥舞手臂、肆意砍杀。 血肉横飞,羽毛飘舞,一只只眼眸再度显露,泪水混在鲜血中朝地面砸落 几分钟后,他们把它杀死,至少看起来是这样。 在袅袅升起的青烟和血肉融化时带来的刺鼻臭味中,塞拉尔词穷了,他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描述那东西死时的景象。任凭他如何搜肠刮肚,也没办法做到这件事。 唯有一点,他确凿无疑——那些眼睛在融化时感到非常欣慰,它们不再悲伤了,反倒只剩下一种充满遗憾的安宁。 就像是解脱。 浴血的渡鸦们站稳脚步,彼此看了看,互相检查,看看是否有人受伤而不自知。他们做完这件事,才调转回来处理塞拉尔。 这次,率先开口讲话的人仍然是那个嘴巴不饶人的泰恩。他拄着剑,在如血般的残阳下凝视着药剂师,然后耸了耸肩。 “你还真是不怕死。”他挖苦道。“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大胆。” 塞拉尔不讲话,把嘴闭得紧紧的。他现在很恼火,也很困惑。 “是吗?”渡鸦中的一只忽然发出疑问。“我怎么记得你那时候一直在和荷鲁斯之子们对着干?” 泰恩阴恻恻地笑了:“谁叫他们总是让我们干最累最苦最危险的活?” “好了,少聊这些陈年旧事。”格拉夫走过来,喊停了这种放在如今的时代已经算得上是秘辛的话题。 他疲惫地摘下头盔,其后的那张脸上满是汗水。这一幕让塞拉尔生出了某种不真实的感触,在此之前,他其实隐隐有种直觉,觉得这些老渡鸦们早已死去 但死人又怎么会流汗呢? 他为这个结论而生出了一阵小小的雀跃,它们短暂地驱散了笼罩在他头顶上的阴霾,但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。 这些年来,他们吃什么,喝什么? 还来不及把问题讲出口,格拉夫便转向了他,用一种略显严厉的态度开口说道:“到现在为止,你已经看到了太多你本来不该知道的东西,因此,我也想我们也没有理由再隐瞒些什么了。” 第(2/3)页